学中文的老外问,为什么 2 作数字时用「二」,作数词时用「两」?

两字本是量词,重量单位,古代指二十四铢,也就是两只黄钟(古代计量器具)盛下的重量。「二」这个意思的本字是,是个会意字,本意是平分。现代(或者说从古代开始)把㒳写成两,是别……嗯,通假字。

两做数词时,一般用于量词(比如「个、头、只」,除去做量词的「两」)或数量单位比如「半、百、千、万、亿」前面。这个现象硬凑的话,可以类比英文里的 pair:这个词源于拉丁语 par(而 two 源于日耳曼语),本意是相等,和「两」字源于「平分」类似。有些东西人们更习惯于说 a pair of 而非 two,比如鞋子。放在中文里,这就是;而双脚,双手,双眼又可以替换为两脚,两手,两眼——反过来,能用「双」替换的「两」一般都是固定搭配在一起的事物,通常暗示两者能够配对(「」这个词,悟性好的也可以一并教了)。所以「两」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双」,一种中文里类似于语言学所谓「双数」[1]的语法现象。至于「两块肉」这种用法,就是失去了配对意义的泛化,泛化的情况就一般可以跟「二」互换了。不过也有特例:「两人世界」不能说「双人世界」,而是「二人世界」。

另外两也不是不能做数字用,比如军方无线电里为了避免混听,二念做两(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分别对应「洞幺两三刀五六拐八勾」)。

这里的复杂度其实可以类比英文的 two, dual, duo, double, pair, couple. 其中并无太多规律可以总结,多读多听是唯一的办法。

以上是教过两个医生汉语之后的一点经验。

P.S. 两与二做基数词时经常可以互换,但两不能做序数词,two 和 second 的分别更接近于「二」和「次」的分别。

[1] en.wikipedia.org/wiki/D
原发布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0045699/answer/13797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