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19.1

书接上回。在巴登巴登的家中略作休整,十五号去泡温泉,十六号闲晃一天,十七号一大早我与Priscilla又赶赴火车站,坐上开往巴塞尔(Basel)的ICE,开始计划已久的瑞士之行。嚷嚷着要去从小就莫名心仪的瑞士,是从零九年瑞士加入申根协定开始,而且作为一个伪物理爱好者,位于日内瓦的欧洲核子研究组织(CERN)也一直令我十分向往。在LHC摧毁世界的担忧风传的那段时间里,我去拜访CERN的网站,才发现他们其实对公众免费开放参观,只是需要提前预订。后来我和同在德国、Geek味相投的.问号鱼同学提及此事,他当即表示了他与夫人即便跷课也愿意前往拜访的决心。于是在今年一月底,我在网上预约到六月份的参观──世界上的Geek果然真不少,预约参观要提前六个月──那时候我并不知道Priscilla会在六月份来德国休假,但是冥冥之中有某种力量让我在「访问人数」一栏之中填了「四」。

从巴登巴登到巴塞尔这段铁路,几乎是笔直地沿着黑森林与莱茵河南下,ICE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可以走完大约150公里的行程;从巴塞尔到日内瓦的这段铁轨却不得不在阿尔卑斯山北侧的皱褶中蜿蜒,200公里左右的距离要跑两个半小时,而且弯道颇多,车厢总是倾斜,坐完全程,多少有些不适。到达日内瓦已近下午两点,在车站换了一些瑞士法郎,等了一会儿,乘飞机从纽伦堡来的问号鱼夫妇翩然而至。四人上次见面还是零八年五月的事情,一晃两年真是很快。

当下大家一起奔赴青年旅馆。路程不远,大概走十钟就到,可巧进去之后就开始下大雨。接待处坐了个中年妇女,也不管面前有多少人排队,只是自顾自地用瑞士法语叨叨地和同事聊天,做事慢得要命。青年旅馆本身还算过得去,位置不错,也挺干净,虽然数一数我们住过的正儿八经的国际青年旅,维也纳、康斯坦斯、图宾根、加上日内瓦这四家,日内瓦也许是最差的一个吧。把行李放下,窗外的雨也略停,大家轻装上阵,先去吃了顿土耳其肉夹馍,然后奔赴日内瓦湖边……

呃,接下来的剧情请关注问号鱼的blog,我就只拣些零散的感触来写好了。毕竟十天的行程全都记录下来也挺累的,可是若晚些再写又难免遗忘很多。

日内瓦是个挺有趣的城市,名字有好几种拼法,德语「Genf」,法语「Genève」,意大利语「Ginevra」,英语「Geneva」,词源也许来自原始印欧语的「Genava」,意即「河口」;也有说法是来自法语「Genévrier」,「刺柏」,也就是说,和杜松子酒「Gin」同源。她三面都被法国环绕,以前也曾是法国勃艮第地区的首府,一直被主教管辖直到十六世纪,直到宗教改革后驱逐主教,变成一个共和国。约翰·加尔文更是移居于此,使得日内瓦从此成为基督教「新教的罗马」。不过这里的教堂并没有罗马那么稠密,市区的建筑也比罗马素雅得多──素雅到了有些寒酸的地步,建筑都看起来旧旧的,倒也因此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日内瓦去洛桑的船上

日内瓦湖很漂亮,清波碧水,如果时间充裕,可以从日内瓦坐船到洛桑,耗时两小时四十五分钟,早上十点十五分出发,抵达洛桑后正好吃午饭。游船并不是直线到达,而是沿岸一个个小城停靠过去,每个小码头都各具特色。

日内瓦去洛桑船上
Nyon码头

在船上我们拿出富士Instax照相,过了一会儿有几个老头叫住我,问「Parlez-Vous Français?」,我骄傲地用法语回答「Non!」,他愣了一下,又问「那英语咧?」我答「yes!」,然后他问我那个相机是啥,是不是什么山寨宝丽莱。我解释了一番,他表示感谢,末了问我从哪里来。我再次骄傲地回答:「China!」,他笑笑,悄声问了一句:「Which China?」,我十二万分宇宙霹雳无敌骄傲地回答:「The commi one!」。

洛桑依山而建,面朝日内瓦湖,风景极好。奥林匹克博物馆坐落于此,体育迷值得一看。洛桑的老城区在山上,从湖边爬上山去颇有段路程,懒人或者赶时间的话可以坐地铁。城区看起来很好逛,可惜时间不够,大约晚上七点钟我们就乘火车赶回了日内瓦。

Olympic Museum
在洛桑的合影

CERN是此旅的重头戏,19日一早我们便出门奔赴CERN总部,傻乎乎地从公车站旁边的入口往里闯,被尽职的门卫拦下。原来CERN开放参观的部分其实只有极小一部分,在Reception的那栋楼里看个影片,然后去ATLAS看一下监控室而已。非常幸运的是,当天的导游是ATLAS项目发言人咨询委员会成员任忠良博士,在讲解结束之后,他带我们去参观了Web诞生的地方:

Where the web was born

20日去了联合国总部,无奈大门紧闭,想来是周日不办公吧。绕到湖边打算坐船去对岸看花钟,但是当日风力很大,只好慢慢从岸边坐车绕过去。过去一看才发现传说中的花钟只有很小一点,而且其实就在我们第一天来时已经路过的雕像背后……

瑞士法郎的十元钞票上印着科布西耶,也就是朗香教堂的设计者。瑞士的硬币是世界上流通年份最为久远的硬币之一,两法郎的硬币从1874年至今从未更变过样式。手中握着两枚同样的五法郎硬币,一枚年份1968,另一枚2009,感觉相当奇妙。可惜欧元目前汇率不好,瑞士本来就贵,钱真是花了不少。

Confoederatio Helvetica

美食美景,不知下次再见会是何时。如果人生能有两三年在这里居住上一阵子,该有多好?

日内瓦